小南不难

走向雪山深处

【仏露】致我亲爱的布拉金斯卡娅

*“可我爱你,也希望你能够救我。”

 




我亲爱的布拉金斯卡娅:

    展信安好。

    我亲爱的姑娘,不知你现下过得怎样。我搬到马赛去了,一个满是地中海味道的城市,空气里都是海的咸腥。

    昨天一整天我都无所事事,去旧港逛了一圈。清晨的风是湿漉漉的,吹到脸上来的感觉就像在莫斯科时,刚洗完澡的热腾腾的你爬上床来,不依不饶讨要一个吻,未干的长发湿漉漉地扫过我的耳边,扫进我的颈窝,有水痕划过我的肌肤,但不等我伸手擦去就蒸发了。

    可我并没有多长时间来回忆我们还在一起的生活,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一样闲的。渔民们在整理他们的渔具,他们谈话的内容吸引了我,这就是我没有陷入过往的原因。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招呼我——大概是因为这个时候除了这些渔民和我之外就没有别人了,“嘿!你去过海上吗!”他晒成小麦色的肌肤裸露在初阳里,脸上是爽朗的笑容。我能看得出他对自己所从事的这门职业的热爱,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自豪地向我发问是不是?旁边船上的人都在哄笑,而我走过去跟他攀谈起来。

    交流会让人获得不一样的知识,我的好姑娘,不管你是如何地对人寡淡,你都得承认这一点不是?

    这个可爱的叫约瑟夫的小伙子,在别人绕着鱼线的时候,将装在船上箱子里的书一本一本地拿出来。那是一本本的诗集。

    “当我顺着无情河水只有流淌/我感到纤夫已不再控制我的航向……所有这些水手的命运,我不管他……风暴祝福我在大海上苏醒/我舞蹈着,比瓶塞子还轻……”¹

    他整理诗集的时候不会多说其他的话,只是背着一首又一首的诗。他背得最多的是兰波²,那个渎神又酗酒的天才诗人。

    “你是诗人吗?”

    我靠在他的船尾处,开始有零散的游人出现在这片区域。白色的海鸥起起落落,游人举着相机,拍海鸥、拍渔民、拍海与天接吻的远方。他突然的发问让我感到讶异。

    你知道吗?我的安娅。他居然问我是不是一个诗人?

    是不是我出门没有好好涂上口红,挽起我的头发?可这也并不能让我拥有诗人的独特气质,我顶多会写两个字罢了。

    “已有一千多年了,忧郁的奥菲利娅/如白色幽灵淌过这黑色长河/已有一千多年,她温柔的疯狂/在晚风中低吟她的情歌。”³

    “你是不羁的风,诗人们都是不羁的风。”

    别的渔民开始嘲笑他,骂他神神叨叨的让我别理他。

    “不,我不是的。诗人们也不一定都是。”

    在码头呆的太久,我想沿着坡道去贾尔德圣母院看看。你看不同点就很明显了,兰波是一个渎神者,他写杀死上帝,而我却是主的忠实信徒。走了足够远时,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码头边的渔船,约瑟夫还是在整理他的诗集,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健康有力的状态。

    我又回想起你来了,我最可爱的姑娘。我哪是什么风呢?明明你才是。来自寒冷的雪原,来自西伯利亚的森林,来自北冰洋的不羁的风。而我,充其量不过是只风筝罢了。

    可我爱你,便也希望你能够救我。





①:出自兰波的《醉舟》
②:让·尼古拉·阿蒂尔·兰波(1854年10月20日—1891年11月10日),19世纪法国著名诗人,早期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,超现实主义诗歌的鼻祖。曾是同时期法国著名诗人魏尔伦的同性恋人。
③:出自兰波的《奥菲利娅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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